牧民達西在自己抖音帳號的個人簡介上寫著:“我家的草原很大,除了草原的地方都是遠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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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西的家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,光是屬于他家的那片草原,就有1000多畝,相當于93個標準足球場。
和所有牧民一樣,達西每天的生活就在這片廣袤遼闊的草原上展開,春天接羊羔、接牛犢;夏天剪羊毛、放牧;秋天打草場,為過冬做準備;冬天頂著風雪給牛羊馬駱駝喂草,偶爾還要到河邊取冰塊,拉回家化水飲用。
2019年11月,達西在抖音上發布了第一個記錄自己牧民日常生活的短視頻。此后,250多萬遠方的人們,在抖音上,透過達西的手機鏡頭,也領略了草原上的三餐四季。而達西的生活,也因此發生了一些變化。
大學畢業后,回到家鄉當傳統牧民
1991年出生的達西斯仁,求學階段大部分時間都在距離草原70公里開外的市里度過。2014年從呼和浩特民族學院畢業后,他決定回到草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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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西家里幾代都是牧民,住在草原上的蒙古包,以放牧為生。他自己也是在草原出生長大,“從小就在草原上學騎馬、騎駱駝,就是喜歡這種環境和生活,喜歡自己的家鄉,和家人呆在一起心里也特別舒服。”
1000畝草原,是可以縱馬放歌的自由世界,也意味著與城市生活在時空層面的隔離。當城里的青年抱怨加班時,達西需要每天按照牧民的習慣在凌晨4點起床。當城里的同學們在群里相約喝酒吃燒烤時,達西正騎著摩托滿世界找手機信號想把照片發出去。
春天沒日沒夜地迎接草原新生命,牛有時在晚上下牛犢,達西就得整夜看著;冬天氣溫最低能到零下40度,即便是下暴風雪,也得出門去給牛羊駱駝們喂草吃。
憑著對這片土地的熱愛、對家人的牽掛,達西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。“我們布里亞特蒙古族祖祖輩輩都是在草原上和牛羊馬駱駝這樣生活,我們的根就在這里。”
對于達西來說,選擇回歸草原,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傳承游牧文化。
達西的父親尼瑪是錫尼河兩岸布里亞特蒙古族人的明星人物,他是呼倫貝爾市兩個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代表性傳承人:蒙古族賽駝和蒙古族駝具制作技藝。如果沒有年輕人傳承者,很多代表游牧文化的手工藝可能會逐漸消亡。
達西從小就開始跟著父親學習賽駝和制作駝具的手工藝。“我爸爸的手藝是爺爺教的,從我很小的時候,我爸爸也把他從爺爺那里學到手藝傳授給我。”去年剛結婚的達西已經想好了,等將來自己的孩子出生,也要把這些傳統技藝一一教給孩子。“我們游牧民族的文化,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傳承。”
257萬人看他在草原上的三餐四季
到目前為止,達西的抖音賬號共計發布了200多個視頻,這些視頻絕大部分的背景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,草原由黃綠相間、到青蔥翠綠、到干枯變黃、再到覆上皚皚白雪,顯示了達西那里四季的變化,不同季節,視頻記錄下的牧民生活隨之變化。
達西第一次覺得自己在抖音上火起來了,是在發出救落水小馬駒的視頻之后。這條視頻共計獲得了110萬次點贊,至今仍然是達西抖音上的最高贊視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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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頻的爆紅,讓達西高興。這種高興一方面來自于視頻的熱度,另一方面則來自于,游牧民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善良被更多人了解到了。“救起落水的馬駒、牛犢、小羊羔這種事情,在我們牧區很常見,每個牧民遇到這種事兒,肯定都會把它們救起來。”
達西另一個高贊視頻,是他頂著暴風雪給牛羊駱駝們送草料,獲得了77萬點贊。視頻中,達西逆著風雪將大捆干草往羊圈里推,羊圈里的羊身上也覆滿了積雪。回到蒙古包,達西雙頰已經被風雪凍得通紅,臉上沾滿了干草屑,帽子上的抽繩已經凍住解不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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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天刮十級風,雪下得也很大,能見度只有幾米,但我們還是得出去給牛羊駱駝們喂草。當時拍視頻使用手機拍,但是因為天氣太冷,出去沒一會兒,手機就自動關機了。”
草原牧民們需要更好的生活
在抖音上火了之后,達西明顯感覺到來大草原旅游的人變多了。除了更新常規視頻,達西還在抖音做起了直播。2020年4月17日,他們開始了首次帶貨直播的嘗試,但當時直播的效果并不算太好,銷售量只有幾千元。
去年中,達西全程直播了自己的婚禮。這場婚禮直播從當天早上8點一直持續到了晚上10點半,現場來了1000多名賓客。在抖音直播間,近400萬觀眾云參加了這場草原婚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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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達西婚禮的直播】
很多人通過直播了解了傳統的布里亞特蒙古族婚禮,直播當天達西的抖音帳號漲了超過6萬粉絲,后面達西直播間買特產的粉絲也慢慢多了起來。”
因為這次婚禮直播的轟動效應,達西的帶貨之路也越走越寬。“以前,我們家一個月收入就兩三千元,直播帶貨后家庭收入增加了,直播銷售額一天最多能達到20萬元。”達西說。
達西還開始參加當地政府組織的電商直播活動,幫助牧民銷售地方特產。達西一家和牧民們的收入,因為短視頻帶動的電商和文旅發展,有了提高。